近日，最后一架完成延寿改装的A-10攻击机交付美国空军。至此，美国空军自2011年以来实施的A-10攻击机“增强型机翼装配计划”项目终于全部完成。这一项目所涵盖的总共173架A-10攻击机预计至少要服役到203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美国空军之所以付出如此代价来对一型用途相对单一且服役超过40年的战机进行延寿，至少说明了未来战场上还有有人驾驶攻击机的一席之地。
A-10攻击机，绰号“疣猪”。
A-10攻击机为何无法被取代？
其实，从目前美军航空装备体系的现状来看，能够用于空地近距支援任务的机型并不少，除了与A-10攻击机几乎同时代的F-15E双发重型多用途战斗机、F-16C/D单发中型多用途战斗机、AH-64攻击直升机、AC-130炮艇机等型号，还有F-35“闪电”Ⅱ隐身战斗攻击机、F/A-18E/F双发中型多用途舰载战斗机、AH-1Z攻击直升机、MQ-9“死神”无人攻击机、MQ-8“火力侦察兵”武装无人直升机等后起之秀。此外，UH-60运输直升机、SH-60舰载直升机以及UH-1Y通用直升机等机型也可以挂载反坦克导弹、机枪、机炮以及火箭弹发射巢等武器，客串执行空地近距支援任务。
所以，从理论上讲，美国空军如果现在彻底淘汰A-10攻击机，将该机所担负的空地近距支援任务分摊给其他作战机型，这也不是不可以。而且，美国空军高层也一直想将A-10攻击机这样看似“落后笨拙”的老式战机全部送进“飞机坟场”。但是，具体到了实施层面，尤其是面对航空兵攻击机中队的实际作战需求时，这些高高在上的美国空军将军们才发现，至少在短期内还没有哪种机型可以彻底取代A-10攻击机。
首先，从空地近距支援任务的实际作战需求来讲，就对作战飞机和直升机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因为在空地近距支援任务中，作战飞机和直升机要直接面对敌方密集的中近程防空火力网的层层拦截。尤其是随着防空导弹以及高炮技术的飞速发展，如今各军事强国的中近程防空火力体系的威力、强度、密度和命中概率早已非冷战时期所能比拟。因此，要能够突破敌方中近程防空火力网并准确打击目标，还有能力全身而退，确实不是上述随便哪一种机型就可以胜任的。
比如，上述几个型号的战机、直升机和无人机除了AH-64、AH-1Z攻击直升机，几乎都没有在重要部位装备防护装甲，面对便携式防空导弹、大口径高射机枪以及小口径高炮时的生存力很低。而A-10攻击机不仅在机腹装备有厚达50毫米的钛合金装甲版，还在座舱周围安装了厚达38毫米的钛合金“装甲浴盆”。在“尽一切可能减重”的航空设计理念下，A-10攻击机所装备的所有防护装甲竟然重达550公斤，可以承受苏制23毫米小口径高炮炮弹的直接命中，即便是AH-64、AH-1Z攻击直升机也要望尘莫及。
此外，在对地攻击毁伤效能、低空低速飞行性能、提高生存能力以及野战机场适应能力等方面，上述几个型号的战机、直升机和无人机的表现都远不及A-10攻击机。美国空军曾一度希望用MQ-9“死神”无人攻击机代替A-10攻击机，即可实现“零伤亡”，又能够进行长时间巡逻和监视。不过，在实战中MQ-9“死神”无人攻击机充分暴露出生存力差、自卫能力不足、事故率高等致命弱点。尤其是MQ-9“死神”无人攻击机的最大载弹量只有1362公斤，而A-10攻击机的最大载弹量高达7250公斤，两者的作战效能远不能相提并论。至于F-35“闪电”Ⅱ隐身战斗攻击机这位“正统”的A-10攻击机接班人，从现役数量和交付速度来看，距离进入攻击机中队服役至少还有10年左右的时间。
A-10攻击机装备的GAU-8机炮，尺寸相当于一辆“甲壳虫”轿车。
俄罗斯特色的空地近距支援体系
除了美国，世界上另一个军事强国也依然在空地近距支援体系中保留了有人驾驶攻击机，这就是俄罗斯。而且，由于俄罗斯空天军并没有大批量装备类似于美国MQ-9“死神”那样的大型无人攻击机，其空地近距支援体系更多的倚重于有人驾驶攻击机。
相比美军，俄罗斯空天军的空地近距支援体系在有人驾驶战机方面更加完整、作战能力也更强，主要型号包括：苏-35单座双发重型多用途战斗机、苏-30SM双座双发重型多用途战斗机、苏-34战术轰炸机、苏-24M战斗轰炸机、卡-52和米-28N重型攻击直升机，以及米-24/35、米-8T等武装直升机。甚至在叙利亚战场上，图-22M3超音速战略轰炸机也曾经实施对地轰炸任务。而在这一体系中，苏-25攻击机担负着非常重要的“战场突击手”的角色。
从研发和装备时间上看，苏-25攻击机要比A-10攻击机晚。因此，俄罗斯空天军目前主要进行的是苏-25攻击机的升级改进。根据俄罗斯空天军的发展规划，将保留200架经过全面升级改进的苏-25SM单座攻击机和苏-25UBM双座教练机。该机的主要改进内容包括：全面更新机载航电系统，特别是目标指示与瞄准系统、导航设备、雷达和导弹告警设备、电子战设备以及座舱显示系统等。此外，该机能够挂载和发射的机载武器弹药型号也大大增加，包括电视制导炸弹、122毫米航空火箭弹以及近距格斗空空导弹等。在装备“矛”式火控雷达吊舱后，苏-25SM单座攻击机还能够挂载和发射Kh-31和Kh-35空舰导弹，而A-10攻击机至少目前还做不到这一点。此外，在机载设备和武器改进的同时，俄罗斯航空企业也对苏-25SM单座攻击机和苏-25UBM双座教练机的机体结构进行加强，使其飞行寿命增加了至少2500小时。
升级后的苏-25SM精确打击能力大幅提升
对于我国空地近距支援体系构建的启示
与美国、俄罗斯相比，我国在有人驾驶攻击机发展上的情况有所不同。我国唯一研制成功并批量服役的攻击机是强-5。我们知道，强-5是在歼-6基础上深度改进而来，这个研发模式既成就了该机引以为傲的超音速飞行能力以及格斗空战能力，同时也带来了诸多先天不足，包括载弹量和作战半径较小、机载武器弹药相对单一、装甲防护能力不足等。在这些方面，强-5攻击机确实无法与后来研发装备的美国A-10攻击机和苏俄苏-25攻击机相媲美。
目前，我国空军装备的强-5攻击机正在逐步退出现役。由于我国空军以及航空企业并没有全新研制下一代攻击机，强-5攻击机原本担负的空地近距支援任务，很可能将交付给“攻击”系列“察打一体”无人机、歼轰-7A战斗轰炸机以及歼-16双座双发重型多用途战斗机等机型。也就是说，有人驾驶攻击机这一机型很可能要从我国空军装备序列中消失。
不过，从美国空军、俄罗斯空天军近年来对于有人驾驶攻击机的改进、延寿以及作战使用情况来看，笔者认为这一机型在当前以及未来一段时间的空地近距支援体系中依然是不可或缺的。独特的作战使用价值，使得有人驾驶攻击机在未来战场上还保有相当顽强的生命力。
在一个完整的空中作战体系中，不可能只有防区外攻击作战，而缺少了空地近距支援。特别是对战场上随机出现的集群士兵、轻型装甲车辆以及高机动轮式车辆等目标，由有人驾驶攻击机来完成目视距离内的直接攻击，要比从数千米甚至数十千米外投射制导弹药更为灵活，命中概率和毁伤效果也更好。而且，在攻击的过程中，攻击机飞行员可以直观地对打击效果进行判定，以决定是否进行二次攻击。可以说，无论是无人攻击机，还是战斗轰炸机或多用途战斗机，执行这类空地近距支援作战的效果都不及有人驾驶攻击机。
当然，美国空军和俄罗斯空天军继续保留有人驾驶攻击机，主要还是从近年来局部战争的实战要求出发，做出的决定。我国空地近距支援体系会如何构建与完善，让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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